以詩為史 以史為詩:讀彭志強詩集《二十四伎樂》
彭志強的詩歌創(chuàng)作是一種“以詩為史”、“以史為詩”、相互求證、彼此打開的立體化寫作。他的新作《二十四伎樂》鮮明地體現(xiàn)了這一點。詩集由一個長詩和兩個主題性長篇組詩構(gòu)成。無論是《將軍令》還是《風吹永陵》《二十四伎樂》,都凸顯出詩人的歷史想象力以及綜合寫作能力。
這些詩歌無疑都指向了歷史時間的深處,帶有回溯和叩訪的性質(zhì),同時又是詩人的個體精神和思想能力深度參與的結(jié)果。詩人不僅閱讀了大量歷史典籍,而且通過兩年多的田野考察獲得了更為直觀的“物證”和真切感受,后者顯然更為重要。這樣緊密關(guān)涉“史”的詩歌方式需要詩人具備大量的歷史知識儲備,更為關(guān)鍵的是,詩人要具備深刻的思想能力和對話能力。由此,在歷史與當下的精神共振中,詩歌才能發(fā)出更為有力和長久的回響。
彭志強的這些詩不只是再現(xiàn)和復活了一段歷史,而且在個人情感、智性和想象力的深度參與之后,經(jīng)過過濾、重構(gòu)、提升甚至變形,生成了語言化、修辭化和想象化的歷史空間。這樣的歷史碎片和個人意志相互發(fā)現(xiàn)的打開方式和詩歌話語方式無疑是綜合的、有機的和立體的,體現(xiàn)出光影交織、虛實相間、背景宏闊、意象豐富的特點。這樣的詩既有堅實的骨架,又有豐盈的肌質(zhì),既有個人化的歷史想象能力,又充盈著詩人個體生命的體溫,乃至詩性和哲思的深切觀照。
也許,彭志強的雄心正在于做一個史家中的詩人和詩人中的史家。歷史具有了詩性更富有意味,這既是閱讀和考察,也是凝視和對話。
在詩歌體式上,彭志強也有著自覺的追求。長詩《將軍令》以及由16首組詩構(gòu)成的《風吹永陵》都采用雙行體的詩歌樣式,形式感突出、結(jié)構(gòu)完整、層次清晰。在一個愈益碎片化而無限強調(diào)個人化寫作的語境中,詩人的風格和詩歌的特質(zhì)反而被消解了,而長詩作為一種整體性寫作會彌補這方面的缺陷。因此,長詩是擺脫碎片化的一個有效途徑,從這一點上看,彭志強取得了比較突出的成績。
一切景語皆情語,物象正是心象。彭志強的詩既是歷史的,又是詩性的,時空闊大而又直抵當下和世事人心。
他詩中有一句話:“風吹豹子臉上的皺紋。”豹子和風,構(gòu)成了詩人與歷史、生命和時間互動的隱喻,是其詩歌追求的象征。彭志強正在自己的詩歌道路上前進著。(吉狄馬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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