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(biāo)題：蘭州黃河上的水鳥

黃河蘭州段成群結(jié)隊的漁鷗在水面游弋。田蹊

蘭州西固區(qū)達(dá)川鎮(zhèn)境內(nèi)三河口的天鵝。丁凱

蘭州市中山橋附近的兩只斑頭雁。（王彬彬供圖）

蘭州銀灘濕地公園里的兩只鵲鴨，右邊為雄鴨，左邊為雌鴨。

　　叢培昊

　　黃河奔流到海，而金城蘭州是唯一一座黃河穿城而過的省會城市。黃河蘭州段全長150.7公里，其中城區(qū)段47.5公里。這里既是人們的家園，也是多種水鳥生息繁衍的棲息地和停歇充能的補給站。

　　“水鳥”是專有名詞，指的是依賴濕地生存的鳥類，大致可分為游禽和涉禽兩類。在鳥類傳統(tǒng)分類系統(tǒng)中，只有雁形目、 公式目、鵜形目、鸛形目、鶴形目和鸻形目等少數(shù)類群屬于真正的水鳥。水鳥在濕地中的種類、數(shù)量、分布及生存情況，是評價濕地健康狀況的重要指標(biāo)。

　　此外，絕大多數(shù)水鳥都是遷徙鳥類，其中在蘭州又以冬候鳥和過境鳥為主。近十年來，幾乎每年的冬、春季，在蘭州市區(qū)沿著濱河路騎行觀鳥，歷年我觀測記錄到20至30種水鳥。這些羽翼精靈們在我們生活的黃河岸邊以它們的方式展現(xiàn)著獨特的風(fēng)采。

　　游禽中最重要的家族——野鴨

　　游禽中最重要的家族，無疑是各種野鴨。它們成群結(jié)伙，在河道或灘涂附近活動，享受著黃河的寧靜與富饒。其中數(shù)量最多的是綠頭鴨，它是家鴨的正牌祖先，長相也和家鴨相仿。雄鴨鮮亮的綠色頭頸在陽光下閃著光芒，乍一看幾乎和家鴨并無二致，但尾端的羽毛形成一個很個性化的小卷卷。雌鴨則一身麻色，不甚起眼。

　　斑嘴鴨的大小與綠頭鴨相仿，也是我國最常見的野鴨之一。它雌雄同色，黑嘴的端部有顯眼的黃斑，并因此得名。這兩種野鴨常在河中或水畔和諧混居。

　　赤麻鴨個頭較大，其鮮艷的橙黃色羽毛分外顯眼，因此也得了個“黃鴨”的俗名。繁殖季節(jié)其雄鴨的頸羽會生出黑色環(huán)帶，此外雌雄外形差異不大。相對其他鴨類，它更偏好陸棲。

　　綠翅鴨則是小型鴨類，體重還不到赤麻鴨的三分之一。雌雄異色，雄鴨頭頸深栗色，自眼部向后有一條綠色紋帶，翅上有亮綠色斑塊，體側(cè)后部黃白色，易與其他水鳥區(qū)分。它會在岸邊淺水中探嘴入水，搖頭晃腦，以尋覓食物。

　　鵲鴨同樣喜好潛水，但主要在追蹤小魚和水生昆蟲。雖然只是中等體型，它卻有個大大的腦袋，仿佛戴了一頂帽子。在雄鴨墨綠色的頭上，明黃色的眼睛前下方生出個白色圓斑，頗顯呆萌。體羽則黑白相間，故得“鵲”名。

　　秋沙鴨是一類以捕魚為主的特殊鴨子，它們嘴形特殊，又窄又長，上嘴尖端還帶個向下彎的小鉤。普通秋沙鴨是其家族在我國個頭最大、分布最廣的，它也和鵲鴨一樣喜歡在河道正中的深水區(qū)活動。雄鳥的頭綠色，雌鳥的頭棕色。

　　說了這么多鴨，蘭州地區(qū)最珍稀的鴨，莫過于一級保護(hù)動物青頭潛鴨，它也被世界自然保護(hù)聯(lián)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列為“極危”級，等級尚在大熊貓和朱鹮之上，筆者多年來在蘭州本地河道中僅見過一次。

　　黃河蘭州段的天鵝與雁

　　天鵝和大雁與鴨類一樣都屬于雁形目。黃河蘭州段是大天鵝的傳統(tǒng)停歇地，過境時它會在這兒歇歇腳進(jìn)食。相較幾種野鴨的雜食性和肉食性，大天鵝是較嚴(yán)格的素食者。它們會時不時頭朝下倒立在淺水中，挖掘植物的塊根、塊莖。令人驚喜的是，近幾年有一群大天鵝每年冬季都會在西固區(qū)達(dá)川鎮(zhèn)三河口附近的灘涂上越冬，吸引了不少市民和游客到訪。

　　大雁是個統(tǒng)稱，蘭州地區(qū)有記錄的雁類有鴻雁、斑頭雁、豆雁和灰雁等若干種。它們也基本吃素，依賴可供挖掘的自然泥沙灘涂生存。歷史上的黃河蘭州段恰好有適宜的灘涂條件，因此才誕生了諸如“雁灘”“雁兒灣”等帶“雁”的地名，但現(xiàn)在由于城區(qū)發(fā)展和河濱的建設(shè)，雁類較為少見。

　　擅長潛水捕魚的鳥

　　在雁形目水鳥之后登場的，是幾種擅長潛水捕魚的鳥。首先是數(shù)量不少的普通鸕鶿，黑色的羽衣，飛行時狹直的體型，使它易于辨認(rèn)。除了在水中徜徉，在黃河北岸土壁上的一個個淺凹內(nèi)，也能看到它休憩時的身影。

　　鳳頭公式和小公式都是河道中常見但數(shù)量不多的鳥。全世界共有20多種公式，廣泛分布在各類淡水環(huán)境中。其中鳳頭公式是體型最大的，而小公式是體型最小的之一。它們不但善于潛水，還擅長憋氣，能在水下潛泳近一分鐘，游出很遠(yuǎn)才浮出水面。公式的蹼形狀奇怪，繁殖期的舞蹈更是堪比芭蕾加踢踏舞，令人咋舌。

　　河畔常見的涉禽

　　遠(yuǎn)處的蘆葦叢邊站著幾只長腿的涉禽。它們都是鷺。灰色的是蒼鷺，白色的是大白鷺。它們都是以靜制動的高手。為了捕食甚至可以一天幾乎一動不動，這一點從它們的綽號——“青樁”“老等”上也可以看出。蘭州黃河河畔還能見到夜鷺、池鷺等其他幾種鷺，它們都是較為常見的，也都是食魚的高手。

　　在夏季河畔茂密的草叢中，一個鴿子大小的身影正在探頭探腦。它的體色有些暗淡，但頭上卻有一縷鮮紅。它的名字叫黑水雞，叫“雞”而不是雞，和鶴類的親緣關(guān)系更近。紅色的是它頭部的特殊結(jié)構(gòu)額甲，比較堅硬，因此又得名“紅骨頂”。它還有個親緣關(guān)系很近的兄弟，名叫白骨頂，蘭州也有分布。二者樣貌接近，只是后者的額甲是白色的。

　　龐大的水鳥類群——鷗類

　　和鴨類一樣，鷗類也是重要且龐大的水鳥類群。它們或在水面隨波逐浪，或在空中翩翩起舞，以巧妙的身姿捕獵。在冬季的蘭州最常見的是漁鷗，它們體型很大，背呈灰色，常在水面休息，近年來數(shù)量有上升趨勢。夏季常見的則是普通燕鷗，它就在這里繁殖，尾呈燕尾狀，飛行時輕快迅捷，有時在水面懸停，伺機(jī)略過水面或扎入水中捕食。此外，棕頭鷗、紅嘴鷗、西伯利亞銀鷗、白額燕鷗，甚至普通海鷗都在這里有一席之地。

　　近年來，隨著黃河蘭州段的環(huán)境整體向好，越來越多的珍稀鳥類在此被記錄到：白尾海雕、黑鸛、尖尾濱鷸……有理由相信這個名單還會不斷增加。

　　黃河蘭州段的水鳥以其獨特的生活方式和美麗的姿態(tài)，共同編織了一曲自然的贊歌。它們不僅是這片水域的居民，更是人類與自然和諧共處的見證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