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題:穿越時空的清涼美食
桃子
西瓜
冬瓜(本版圖片均為資料圖)
孫綠綺
夏日里的各色風物,漸漸繁盛。這不,夏日“涼方”來了!飽滿多汁的桃子、清涼甘甜的西瓜、青皮白霜的冬瓜……食物背后,是穿越時空的歷史,奇妙的文化史。讓我們在幾個美食風物里,深入認識飲食文化。
桃子:古老的水果
桃子,是我國最古老的水果之一,滋味甜美如蜜,生食、佐酒、果脯、做罐頭,甚至煮飯都有它的身影。歐洲學者曾以為桃樹起源于波斯,起初給桃子起名意為“波斯果”。后來被達爾文糾正,中國才是桃子的故鄉(xiāng)。據(jù)說達爾文為了研究物種起源,吃過老鷹、美洲獅、貓頭鷹,甚至吃過一只犰狳。他一生沒有到過中國,但他寫到的水蜜桃、蟠桃等中國桃多達幾十種,至于嬌艷多姿的中國桃花,更是令他贊嘆不已。
中國是桃子的故鄉(xiāng)。近代中國考古學家在浙江河姆渡新石器遺址中,發(fā)現(xiàn)了六七千年前的野生桃核。在河北藁城縣臺西村的商代遺址中,也曾發(fā)掘出外形完整的兩枚桃核和六枚桃仁。經(jīng)鑒定,它們和今天栽培的桃完全相同,說明我國先民早就掌握了吃桃種桃的方法。
不只考古發(fā)現(xiàn),文獻中也有諸多佐證。中國最早出現(xiàn)桃的記載是《山海經(jīng)》,里面寫夸父追日,身體化成了桃林?!对娊?jīng)·魏風》中也有云“園有桃,其實之淆”;又云“投我以桃,報之以李”。不僅在黃河流域出現(xiàn)了專業(yè)的果園,桃子還被作為禮物在親朋好友間饋贈?!俄n非子》中也曾記載過魯哀公將桃子贈送給孔子,以示重視和尊榮。
五果之尊首,仙桃來增壽
古人喜歡五五之數(shù),崇尚“五谷為養(yǎng),五果為助,五畜為益,五菜為充”的飲食方法。其中的五果是指桃、李、杏、梨、棗,桃排名第一,地位穩(wěn)居五果之首。
在先秦時期,桃子因為花開繁茂和果實累累,代表著浪漫美好和多子多福的象征。比如《詩經(jīng)》中的名篇《桃夭》,就用桃花形容女子姣好的容顏,用桃葉形容她旺夫齊家,用桃實來夸贊她適合生養(yǎng)。
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。之子于歸,宜其室家。桃之夭夭,有蕡其實。之子于歸,宜其家室。桃之夭夭,其葉蓁蓁。之子于歸,宜其家人。——《詩經(jīng)·周南·桃夭》
桃子還代表著吉祥長壽的寓意,這在漢代被廣為接受?!渡癞惤?jīng)·東荒經(jīng)》中寫道:“東方有樹,高五十丈,葉長八尺,名曰桃。其子徑三尺二寸,和核羹食之,令人益壽。”桃子與壽元相結(jié)合,這與當時佛教和道教興起,盛行求仙問藥的社會意識不無關(guān)系。
《漢武內(nèi)傳》中還記載了漢武帝與西王母的天人之會,西王母用仙桃來招待漢武帝,并提到“此桃三千年生食”。劉徹吃了仙桃,驚為天物。
《西游記》中的神仙和妖怪,很多對桃子有著情結(jié)。王母娘娘的蟠桃,人人都想吃上一口。桃子代表福壽的觀念一直延續(xù)到今天。民間年畫上的老壽星,手里總是拿著壽桃。北方的老人過生日,壽宴上也常見桃形饅頭堆成的壽桃山。桃子的形象遍布人們的日常生活,甚至在日用器物和服飾紋樣中,都能見到桃子的身影。
玉桃胭脂色,清甜汁水溢
桃子的顏值招人喜歡,胭脂雪色,又帶有幾分嬌憨可愛。明朝人劉崧寫了一首《四斤桃子歌》來夸贊桃子的外觀,其中有兩句“海霞紅點王母頰,玉團中涵秋水色”,將桃子的外表寫得非常到位。
桃子的滋味更是甜美,不同的桃子品種,在芳香甜蜜的共性之下,又擁有各自的口感特色。常見的品類就有黃桃、油桃、水蜜桃、蟠桃、毛桃等。
桃子不僅可以生吃,還可以用來拌飯。宋代林洪的《山家清供》中就有一篇用桃子蒸飯的食譜,叫做“蟠桃飯”。做法非常簡單:先淘米蒸飯,再用淘米水將桃子煮熟,去核切碎,在米飯將熟之時拌入,再燜蒸片刻即成。
這樣做出來的米飯,米香四溢,口感非常驚艷,每一粒飯里都是清甜的桃香。如今家家戶戶都有榨汁機或破壁機,大膽嘗試一下,如果將蒸米水直接換成水蜜桃汁,不知會變化出何種美味。
釀桃堪為酒,三伏桃子冰
種桃吃桃,不如化酒飲桃。早在魏晉時期,就有了喝桃子酒的記錄。南北朝的徐君倩,曾經(jīng)描寫了跟妻子一起夜坐守歲的場景:“歡多情未極,賞至莫停杯。酒中喜桃子,粽里覓楊梅。簾開風入帳,燭盡炭成灰。勿疑鬢釵重,為待曉光催。”夫婦二人坐在一處,享用著豐盛的肴饌,喝著桃子酒,吃著楊梅餡料的粽子,靜待著新年曙光的到來。
南北朝時的造酒技術(shù)尚未到巔峰,徐君倩夫婦喝的大概率是桃子泡的酒,而宋朝的果酒釀造技術(shù)已趨于成熟,宋人喜歡用桃子釀造成發(fā)酵酒,以備四時嘗鮮。香甜的桃子酒度數(shù)很低,微醺不醉,不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喝上兩口,在宴席上小酌一番,不勝歡欣。
他們還以蜜餞之法,把桃子做成果脯食用。將新鮮桃子從蒂端取核,用刀削成圈狀薄片,曬干制成桃圈,叫賣于東京汴梁的大街小巷。比較有創(chuàng)意的吃法兒,還有清代民間的三伏涼冰。蘇州文士顧祿所著的《清嘉錄》里就記載了江浙農(nóng)人“三伏擔賣涼冰”的情景,其中有一種冰品叫做“冰桃子”,估計跟現(xiàn)在奶茶店的沙冰或者刨冰近似。
閑暇時,來上一口甜脆多汁的桃子,或者喝上一盞冰爽的桃子酒,而后一枕清夢,便是夏日最雅事。
西瓜:紅瓤凝冰霜 暑消玉漿寒
西瓜原是葫蘆科的野生植物,生長在非洲的干旱沙漠地帶,先經(jīng)埃及人種植食用,后逐漸傳至歐洲和中東,再經(jīng)西域傳入了中國,故名“西瓜”。我國不是西瓜的原產(chǎn)地,但卻是種瓜、吃瓜大國。
誰是第一個吃瓜群眾
西瓜起初被稱為“寒瓜”,南朝梁人沈約《行園》詩云:“寒瓜方臥壟,秋菰亦滿陂。”但西瓜究竟是何時傳入中國的?這個問題一直爭論不休。
李時珍認為西瓜源于西漢張騫,他打通了絲綢之路,將西瓜種子帶回來。“建安七子”之一的劉楨在《瓜賦》中就曾經(jīng)這樣描述:“藍皮密理,素肌丹瓤;冷亞冰霜,甘逾蜜糖。”說明東漢時期已經(jīng)有瓜可食。
也有人認為,五代時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大破回紇,才得了西瓜種子,用“牛糞覆棚”之法在遼上京一帶種植,后被金人和南宋人引種,遂南下傳至河南、江淮等地。
考古實證更有說服力:1995年秋天,內(nèi)蒙古赤峰市敖漢旗發(fā)掘出的遼代墓葬壁畫上,赫然記錄了契丹貴族宴飲吃西瓜的場面。
然而,還有更早的是:1980年,江蘇省揚州西郊漢墓的隨葬漆笥中發(fā)現(xiàn)了西瓜籽,墓主卒于漢宣帝本始三年(公元前71年)。1976年,廣西貴縣西漢墓槨室的淤泥中也發(fā)現(xiàn)了西瓜籽。
這些考古發(fā)現(xiàn)將中國人的吃瓜史向前推進了一千年。也就是說,至少在西漢時期,人們就開始吃瓜了。只不過從南宋時期開始,西瓜才算是廣泛種植,真正進入了大眾視野。
切瓜也有儀式感
由于瓜不易得,古人很注重切瓜的儀式感?!抖Y記》中記述:為天子切瓜,要削皮后切成八瓣;為諸侯切瓜,要切成四塊;為士大夫切瓜,只削皮就可以。當然這里說的瓜,是諸如甜瓜、香瓜之類。
切西瓜的刀具也很講究,明代的李東陽說他切西瓜用鸞刀:“香浮碧水清洗透,片逐鸞刀巧更斜。”鸞刀,就是刀環(huán)上帶鈴鐺的刀,一邊斜切西瓜,一邊丁零作響,這個場面可謂繪聲繪色。
南宋的文天祥吃瓜更是霸氣十足,直接用金佩刀切西瓜:“拔出金佩刀,斫破蒼玉瓶。千點紅櫻桃,一團黃水晶。”他不但切過紅瓤西瓜,還切過黃瓤西瓜。
清代著名的文評家金圣嘆也深諳切瓜之法:“夏日于朱紅盤中,自拔快刀,切綠沉西瓜,不亦快哉!”除了刀要快,還要提前將西瓜浸涼,故名“快刀斬綠沉”。
切西瓜除了要有好刀,還要有好刀工?!堆嗑q時記》中就說:“西瓜必參差切之,如蓮花瓣形。”彼時吃瓜,還有人將瓜皮鏤空雕刻出精美紋樣,懸掛于宴席上方,在內(nèi)部點上蠟燭,變成了別有巧思的西瓜燈。
古人的花式吃瓜法
古人在夏天吃瓜,有錢的人家以冰鎮(zhèn)之,普通人家則以井水、溪水、泉水將西瓜“拔涼”后再吃。元代的王禎是懂這種快樂的,他在《農(nóng)書》中說冰鎮(zhèn)西瓜“食之如醍醐灌頂,甘露沁心”,沁涼的感覺瞬間消融了伏天的煩熱。
西瓜還可以用來做菜,清代王孟英《隨息居飲食譜》中就提到一道“瓜瓤煨豬肉”,還說“瓜肉爆干腌之,亦可醬漬”。在物資尚不豐富的年代,民間人家在西瓜吃完后若不舍得丟棄,便將瓜皮洗凈,加鹽、香油、醬醋腌制成小菜,也是別有風味。
每個人對西瓜的喜好不一,有人喜歡沙瓤的,有人喜歡脆甜的。據(jù)說慈禧太后就喜歡沙瓤瓜,還偏愛吃中心那一勺。西瓜大肚能容,瓤兒挖空,再填入火腿、雞丁、龍眼、蓮子等各種食材,隔水用文火慢燉,就做成了御膳“西瓜盅”,又稱“西瓜雙鳳”。
西瓜除了生吃和熟吃,也可以入藥。比如我們?nèi)粘J褂玫奈鞴纤?,就是以西瓜搭配芒硝所制成的家庭良藥?/p>
文人墨客筆下的西瓜
古人吃西瓜好比吃席,眾人圍坐分而食之,注重吃瓜的氣氛和樂趣。宋朝人陶谷所撰的《清異錄》中說,五代時湖州地區(qū)的人家吃西瓜,要圍在一起猜瓜子的數(shù)量,猜錯者就要請客吃酒。吃瓜時對聯(lián)猜謎,也是常有之事。由此演繹流傳出來的西瓜絕聯(lián),也是比比皆是。比如蘇東坡的西瓜聯(lián):“坐南朝北吃西瓜,皮向東甩;思前想后觀《左傳》,書往右翻。”再比如明朝才子蔣燾所對的西瓜聯(lián),上聯(lián)是“凍雨灑窗,東兩點,西三點。”下聯(lián)是“切瓜分客,上七刀,下八刀。”
這些對聯(lián)故事生動有趣卻又真假難分,愛吃的文人墨客,作了大量的吃瓜詩,來贊美西瓜的神顏和滋味。
“嫰瓤涼瓠,正紅冰凝結(jié)。紺唾霞膏斗芳潔。傍銀床、牽動百尺寒泉,縹色映,恍助玉壺寒徹。”——(清)陳維崧《洞仙歌·西瓜》
青翠如玉的綠瓜皮,瓜瓤紅艷水靈,吃起來清涼甘甜,如嚼冰雪。小暑炎炎,大暑灼灼,三伏天酷熱難當。何不捧上半個西瓜,吃它個神清氣爽。
冬瓜:青皮薄白霜 夏日解暑熱
隨著氣溫升高,就到了吃瓜的季節(jié),西瓜、冬瓜、黃瓜、絲瓜、苦瓜……應季的瓜果琳瑯滿目。冬瓜,敦實樸素、碧綠清白、清清淡淡,只消一碗冬瓜湯,便是夏天的消暑食譜之一。
冬瓜明明是夏令的蔬菜,為什么取名冬瓜呢?其實是因為冬瓜成熟之后,身披一層白霜,酷似冬天的皚皚白雪,所以叫作冬瓜。“冬瓜經(jīng)霜后,皮上白如粉涂,其子亦白,故名白冬瓜。”——張揖·魏《廣雅》
這層白霜是一種蠟質(zhì),可以保護冬瓜越冬不壞,起到儲存作用。而在酷暑天氣,“霜”字和“冬”字,也可以帶給人們清涼透爽之意。
夏令消暑熱,青皮薄白霜
冬瓜起源于我國南方和印度東部地區(qū),在我國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史。在廣州象崗山南越王墓的考古中,就發(fā)現(xiàn)了冬瓜的種子。
早在秦漢時期,就有了種植冬瓜的記錄,彼時將冬瓜稱為水芝、地芝。因體形長圓類似枕頭,又被稱為枕瓜。南北朝時,冬瓜的種植已頗為廣泛,《齊民要術(shù)》中便有了冬瓜的栽培及醬漬方法。
到了明代,冬瓜已經(jīng)是尋常可見的日常菜蔬。李時珍在《本草綱目》中有一段非常詳細的描述:“三月生苗引蔓……六七月開黃花,結(jié)實大者徑尺余,長三四尺,嫩時綠色有毛,老則蒼色有粉,其皮堅厚,其肉肥白,其瓤謂之瓜練,自虛如絮,可以浣練衣服,其子謂之瓜犀,在瓤中成列,霜后取之,其肉可煮為茹,可蜜為果,其子仁亦可食。”——《本草綱目》
冬瓜在夏天便可以采摘,晚熟的冬瓜甚至可以延至冬后?!侗静菅芰x》中就記載說:“白冬瓜一二斗大,冬月收為菜,又蜜煎代果??梢杂试欢?。”元代王禎在《農(nóng)書》中也說:“冬瓜以其冬熟也。”
冬瓜性微寒,味甘淡,能清熱除煩,消除水腫。不僅好吃,而且自古就是減肥時蔬。唐代孟詵在所撰的《食療本草》中說:欲得體瘦輕健者,則可常食之;若要肥,則勿食也。
草中臥肥瓜,容物心寬廣
中國冬瓜的種類十分豐富,單論瓜皮顏色,可分為黑皮冬瓜和粉皮冬瓜兩大類,有青皮、白皮、烏皮、淡綠、粉白等十余種。
若要做冬瓜盅,首選形美小巧的小冬瓜;若要炒著吃,可選深綠皮的大冬瓜;若要煲湯,則選肉質(zhì)松軟的淺綠皮。
冬瓜其貌不揚,默默無聞匍匐于田間地頭,甚至是野草叢中。《菜根譚》將其不事張揚的品性,稱之為“暗長”,并說:為善不見其益,如草里冬瓜,自應暗長。
比起很多的蔬果,冬瓜是個龐然大物。明朝的王世懋在《瓜蔬疏》里夸贊道:“天下結(jié)實大者,無若冬瓜。”宋朝詩人鄭清之也寫過一首詩,以冬瓜自喻:“生來籠統(tǒng)君休笑,腹里能容數(shù)百人。”當然,這里的人是指“瓜子仁”。在他看來,冬瓜腹中寬廣,大肚能容,心態(tài)豁達,豈能不愛?
鹽漬冬瓜鲊,白玉冬瓜盅
冬瓜的吃法多樣,水煮素燒、蒸炒燜燉皆宜,既平易家常,又可登大雅之堂。古人為了吃冬瓜,可謂是花樣百出。
北魏時流行的冬瓜吃法,是以青梅鹵汁進行腌漬,叫作“梅瓜”。還有一道“瓜芥菹”,是“用冬瓜,切長三寸、廣一寸、厚二分。芥子,少與胡芹子,合熟研,去滓,與好酢,鹽之,下瓜。唯久益佳也。”
宋朝時,鹽腌冬瓜被稱為“冬瓜鲊”。還有一種腌法叫作“蒜冬瓜”,記錄在明代食譜《遵生八箋》里。是將大冬瓜削皮去瓤,切成一指寬,焯水后加鹽,以搗碎的大蒜和熬好的醋水浸泡。
還有蜜漬之法。《武林舊事》中就記載了南宋清河郡王招待宋高宗的一份御宴菜單,其中有一道“蜜冬瓜魚兒”,是將冬瓜蜜制后,在內(nèi)壁雕出精巧的魚。元朝的《居家必用事類全集》中也有一道“蜜煎冬瓜”,可以算是甜口的果脯。
冬瓜素味鮮和,是許多菜肴的黃金搭檔。清代袁枚在《隨園食單》中說:“凡一物烹成,必需輔佐。要使清者配清,濃者配濃,柔者配柔,剛者配剛,方有和合之妙。”他認為冬瓜和蘑菇、鮮筍一樣,都是“和合之妙物”。
冬瓜亦可做功夫菜,清人朱彝尊在《食憲鴻秘》中記載了一道名菜“煨冬瓜”,后來演變成了“冬瓜盅”。以碧綠玉冬瓜為容器,蒸出鮮美的盅湯,可謂是白玉藏珍。
冬瓜的萬般吃法中,以宋朝僧人師觀的最為特殊。他寫詩說自己“蘸雪吃冬瓜”,別有一番滋味。
炎炎暑日,飲食適宜清淡,此時若吃一碗清雅的冬瓜湯,雖未“蘸雪”,卻也有“嚼霜”之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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